令人愉悅的乏味

Geoffrey O’Brien 自己兒時讀偵探小說的經驗:

對於剛開始對大人的書產生好奇的兒童而言,這些書名有着不可抗拒的誘惑力。但讀起來則是另一回事。它們似乎無聊得很,只是沉悶設定裏的一系列機械性動作。有人喝了咖啡。有人從車裏出來。有人試圖回憶昨晚電話鈴聲最後一次響是幾點。人物無足輕重,場面也沒有絲毫魅力。

多年之後我才明白,要把偵探小說讀出味道是需要做些功課的。妳得學會分辨哪些是線索,哪些是無意義的細節——有污漬的手帕、電話亭裏燒剩的火柴、壞掉一個鍵的打字機。妳需要學會欣賞某種令人愉悅的乏味——時間流逝、物件存在,僅此而已。很久很久以後,自身經歷會讓妳明白,即便是這類最無味的閱讀也能滲入生活:等待的時候讀的書。等待戰爭結束。等待人們宣告大瘟疫已被征服。空隙閱讀,夾縫中的時間。

最近出了一本關於美國經典連環漫畫《Nancy》的書《Three Rocks: The Story of Ernie Bushmiller, the Man Who Created Nancy》。我讀《Nancy》就有上面的感受。後社交網絡時代的空隙閱讀只有愉悅,沒有乏味。新一代讀者無法忍受乏味是果,不是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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