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家·病毒

蔡志浩

我不认为只是讲课和说书就算知识工作者。要有新发现才算。这包括形成洞察,看出现象背后的结构,将既有知识类化至陌生领域,以及借由转化产出新设计。

经济学家 Robin Hanson 最近用他在梵蒂冈拍的古典建筑上的壁画比喻当代知识界。我们可以把建筑本身和壁画看作一个完整的结构,创造这些结构的艺术家被赋予的创作权利并不均等。面积最大的结构——例如一幅完整的壁画——会请大师负责,柱梁上的图案和浮雕则可能出自没人知道名字的艺术家之手。所有这些艺术家不论名望高低,都是为这个结构的整体和谐而工作。

有趣的是 Hanson 把这套秩序应用到了知识领域(粗体是我加的):

知识界有各种规模不同的产品——领域、亚领域、主题、理论、方法,每种产品适用于不同的结构。想像一下,如果我们希望所有这些产品加在一起能够形成一个和谐的美学结构,并带有某种整体性的古典艺术风格,会怎么样?当某人做了一个产品,并提出将其置入这一整体结构中的某处时,决定它会被接受还是拒绝的,是它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善整体艺术画面……作为奋斗中的知识分子,妳主要应该生产小型作品。它得有与众不同之处,但也得和周边的作品紧密联系。

这些都不新鲜。但我想问的是当代知识界真的可以被套用到这个框架里吗?那里面真的存在所谓整体性的美学结构吗?如果可以,那只能说明不管人们喊了多久的长尾千高原,知识界还没有脱离古典时期。Edifice 一词既有建筑物的意思也有「一套复杂的信念」的意思。蔡志浩所说的新发现就像是城市被重新规划后长出来的病毒,它只能是不和谐的。

当然五月底 David Epstein 有本《为什么杂家能在专家的世界里获胜》要上市。